第60章 異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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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扇覺得呼吸都帶著怒氣：“狗男人和他同事好上了。”
“然後？”饒梨繼續問。
“然後他們滾床單了, 那綠茶還拿狗男人手機，把這事告訴我，存心惡心我呢。”單扇說，“已分手, 老娘目前瀟灑得不得了。”
饒梨眼神極認真地看著她：“多久的事？”
“一個月前, 那時候我是傷心得不行，後面一想, 憑啥啊。”單扇咬著吸管, “綠茶配狗, 天長地久，我為他們難過？我損失大了去了，我偏不難過。”
“我還不缺人追呢，就原畫部那個小張, 都給我送幾回奶茶了。”
饒梨眼皮子動了動：“小張？”
“對啊, 就戴著黑框眼鏡，個子高高的, 白白凈凈的那個啦。”單扇指著饒梨手上的那杯奶茶, “估計是第二杯半價吧，我就來孝敬你啦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說梨梨，異地戀不可靠啊，畢竟分隔兩地, 不能照顧依靠對方, 心裏的失落總是有的。”
單扇吸了吸鼻子說：“我不怪他，要知道異地戀就是和時間在賽跑，我們只是被時間打敗了。”
“你想啊，我和他不在一起，連一個擁抱都是奢侈, 只能在電話裏說些重覆的情話，頂個屁用，誰不膩？”
“或許，他只是不夠愛我吧。”單扇苦笑了一下，“連吵架都是隔著手機，我們的生活沒有交集了，感情沒了，不必強留。”
分開也會膩嗎？
饒梨莫名其妙地握住手腕處的手表，單扇註意到她的動作，直起身子，很驚喜地說：“好漂亮的手表，新買的嗎？”
“霍川濃送的。”饒梨說，“中午我送他，去機場了，他出國了，三年後回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今天，是我們異地戀的，第一天。”
“……”
單扇清了清嗓子，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呃，其實關於異地戀的那些歪理，也不是全部都不好啦。”
“人和人，是不能比的，你就說霍總吧，一看就是離不開你的那種。”
“梨梨，要幸福哦。”單扇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呵欠，“啊，好困，我要睡覺去了，你也休息一下吧，拜拜。”
單扇幾乎是夾著尾巴溜出了辦公室。
饒梨拿出手機，這只手機是新換的，她把舊手機裏有的照片和聊天記錄，都拷貝了過來。
相冊裏，除了以前小陽臺一些風景照片，還有霍川濃的自拍照。
看拍攝時間，應該是那時候替他補習，他拿她手機偷拍的。
看到其中一張，是她在低頭算題，而霍川濃一手舉著手機，對著鏡頭搞怪，以俯視的角度拍了他們一張合照。
饒梨覺得有些好笑，手指點開大圖，長按屏幕三秒。
設置，設為桌面和鎖屏。
不同於以前出國，還有那麽多時間和她聯系。
霍川濃這次去一娛，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去的。
明哲把一娛的大部分股權轉讓給了霍川濃，名義上霍川濃是一娛的大股東，可是董事會那群人不買明哲的賬。
明裏暗裏的，公司的人都希望把這個年輕老總拉下臺。
明哲也是真狠，霍川濃初來乍到的，他立刻把手中比較棘手的幾個大項目，全部丟給了霍川濃。
他還算有良心，給霍川濃派了一個得力秘書。
風浪使人成長。
霍川濃第一仗就打得特別漂亮，親自去談了一個地產公司的收購項目，花了兩個多月拿下。
然後，他快速地熟悉了一娛的主營業務和贏利點，大刀闊斧地砍掉了幾個虧錢項目。
在一娛的薄弱點上，他充分運用科技手段進行管理，買了核心軟件，讓總公司和外地子公司實時溝通，業務透明，獎勵透明。
用他對饒梨的話說就是：“媳婦兒，我忙成狗了。”
但是，他的忙有回報。
年輕人的想法總是多，霍川濃又是個實幹型的，不怕風浪，也不怕得罪人。
公司在他雷厲風行的手段中，反而躍上了一個新臺階，所有的一切都朝著良好的勢頭發展。
年底的時候，一票兒董事，看他的目光也有了不同。
開始覺得這年輕老總，好像有幾把刷子。
饒梨他們工作室，也在準備明年年初上市的事，她也經常加班，她和霍川濃的時間有時都碰不到一塊。
一周都沒時間打視頻，是經常有的事，但是，無論多晚，他們還是會算著對方的時差，給彼此發一句“晚安。”
時間在忙碌中過得飛快。
新年不知不覺又到來了。
春節的時候，饒梨開車先是去旨海，給爺爺掃了墓，然後回了旨城，以霍川濃的名義給亮子的墳前送了一束花。
她離開墓園，去了亮子家，在屋子外停完車，把尾箱裏買的老年保健品和營養品提出來，去看望亮子他媽媽。
老人家拉著她，絮絮叨叨說起一些話，說起亮子又開始哭。
饒梨安靜地聽著。
在對方的挽留下，她在這吃了晚飯，然後不動聲色地留下了一個信封。
信封裏面是六萬塊錢，霍川濃打到她卡上，叫她轉交給阿姨的。
回到自己老家，給爸媽上了幾炷香，饒梨又連夜趕回了北城大。
之前，她和霍川濃一起看的房子，已經在裝修了，估計明年上半年能裝完。
饒梨去看了眼房子，回到自己公寓時，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。
紐約那邊，現在應該是早上。
饒梨泡了杯咖啡，給殷陶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，畫面中是殷陶抱著一個小孩坐著，她接到饒梨視頻很意外：“哎，堯堯兒，這會兒你不是應該在睡覺嗎？”
“等會兒，等會兒，你看誰來了。”
鏡頭一晃，對著客廳地上。
霍川濃和殷勳並排坐在地上，穿著一模一樣的紅色衛衣，正罵罵咧咧地在玩對戰游戲。
霍川濃眼一瞥，看到是饒梨，連忙把游戲手柄一扔。
“怎麽還沒睡？”他直接拿過殷陶的手機，把後置攝像頭換成前置的，對著自己那張帥臉。
饒梨輕笑了一聲：“不困。”
“我小舅和小舅媽都不放我回去，吱吱，你來這兒過年吧，我可太慘了。”
新年之前，霍川濃就問過饒梨，有沒有時間過來。
饒梨說得回老家看看。
殷陶在一旁搭腔：“堯堯兒，你別怪他啊，是殷勳那臭崽子非得要和他較量的，川濃這幾天都熬通宵呢，還是我和阿哲說，要他玩會兒。”
饒梨挑了挑眉。
殷勳也湊過頭來：“饒姐姐，聽說你現在都當老板了，好厲害啊。”
饒梨點頭：“嗯，我也看到，你交女朋友了，你也厲害。”
霍川濃不滿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沒看見我在和我媳婦兒互訴思念，搗什麽亂。”
“你得喊我小叔。”殷勳不滿。
“呵。”霍川濃冷笑，“小朋友，聽說過一本書嗎？《十二年謀殺小叔》，我告訴你，我現在就在看這個，特別討厭小叔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用不慣殷陶這個少女元素過於離譜的手機，很嫌棄地說：“吱吱，我用自己手機和你視個頻。”
饒梨“嗯”了聲，掛斷了。
很快，霍川濃把視頻發了過來，他應該是換了個地方，到了房間裏，很哀怨地問：“女朋友，你怎麽第一時間找的不是我。”
饒梨老實道：“你忙。”
“那我昨晚不是告訴你了，我今天六點就不那麽忙了，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呢。”
饒梨看了下手表：“現在是，淩晨，四點十七分。”
“……”霍川濃說，“那不是沒到六點，也可以給我電話的。”
饒梨點了點頭：“下次。”
“失眠了？”霍川濃問。
“沒。”饒梨說，“從旨城回，剛又去看了我們房子。”
霍川濃的語氣忽然有點沈重：“亮子他媽，還……好嗎？”
饒梨點點頭。
霍川濃看著她，唇扯了扯，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：“我夢見過他一次，在夢裏，他一直問我，為什麽不救他。”
“每次我覺得撐不下去時，我就會想起我兄弟，我沒用，不能把這條命賠給他。”
霍川濃瞳孔漆黑：“所以我只能，活得更努力些。”
少年時有對待痛苦的風度，長大時才可能是一個強者。
饒梨看著他。
鏡頭前的他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，稚氣已褪，五官顯露出一股男人的堅毅，那雙眸子還是那麽黑亮，一如她曾被他吸引住的目光。
“你很努力。”饒梨眨了下眼，擡高下巴看著他，很認真地說，“現在我已經，能看到你了。”
霍川濃看了她一眼，不動聲色地問：“吱吱，我是不是很卑鄙？”
饒梨搖頭。
“我跟你交個底吧，我盡量裝得不在乎，可這事在我心裏一輩子就壓著了。”霍川濃說，“肥仔老鬼他們我能感覺得到，我們兄弟情回不去了。”
“我把他們當兄弟的，當親人。”霍川濃的表情瞬間變得不好看，“那時候不是他們，我挺不過來，我爸爸殺了人，是個殺人犯，沒人瞧得得起我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眼珠子深黑，直直地盯著她笑：“吱吱，是你救了我。”
停頓片刻。
“沒有遇見你，或許我現在也是一個殺人犯。”他說。
饒梨的腦子有短暫的空白，霍川濃似乎是陷入了極為矛盾的情緒裏，盯著她，像是忍了很久地忽然問她：“你能一直在我身邊嗎？”
如果沒有你，或許我已經放棄了自己。
就算你以後會後悔，認識我。
我也多麽想，那麽自私地，任性地，讓你一直陪著我。
沈默很久。
饒梨呼吸停了下，眼瞼擡了擡，清澈又明亮的眼盯著他，眨了下，向他確認：“嗯。”
“我能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狗作者：霍哥，你能不一直這麽幼稚嗎？
霍狗：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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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然後？”饒梨繼續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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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個月前, 那時候我是傷心得不行，後面一想, 憑啥啊。”單扇咬著吸管, “綠茶配狗, 天長地久，我為他們難過？我損失大了去了，我偏不難過。”
“我還不缺人追呢，就原畫部那個小張, 都給我送幾回奶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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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啊, 就戴著黑框眼鏡，個子高高的, 白白凈凈的那個啦。”單扇指著饒梨手上的那杯奶茶, “估計是第二杯半價吧，我就來孝敬你啦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說梨梨，異地戀不可靠啊，畢竟分隔兩地, 不能照顧依靠對方, 心裏的失落總是有的。”
單扇吸了吸鼻子說：“我不怪他，要知道異地戀就是和時間在賽跑，我們只是被時間打敗了。”
“你想啊，我和他不在一起，連一個擁抱都是奢侈, 只能在電話裏說些重覆的情話，頂個屁用，誰不膩？”
“或許，他只是不夠愛我吧。”單扇苦笑了一下，“連吵架都是隔著手機，我們的生活沒有交集了，感情沒了，不必強留。”
分開也會膩嗎？
饒梨莫名其妙地握住手腕處的手表，單扇註意到她的動作，直起身子，很驚喜地說：“好漂亮的手表，新買的嗎？”
“霍川濃送的。”饒梨說，“中午我送他，去機場了，他出國了，三年後回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今天，是我們異地戀的，第一天。”
“……”
單扇清了清嗓子，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呃，其實關於異地戀的那些歪理，也不是全部都不好啦。”
“人和人，是不能比的，你就說霍總吧，一看就是離不開你的那種。”
“梨梨，要幸福哦。”單扇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呵欠，“啊，好困，我要睡覺去了，你也休息一下吧，拜拜。”
單扇幾乎是夾著尾巴溜出了辦公室。
饒梨拿出手機，這只手機是新換的，她把舊手機裏有的照片和聊天記錄，都拷貝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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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自己老家，給爸媽上了幾炷香，饒梨又連夜趕回了北城大。
之前，她和霍川濃一起看的房子，已經在裝修了，估計明年上半年能裝完。
饒梨去看了眼房子，回到自己公寓時，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。
紐約那邊，現在應該是早上。
饒梨泡了杯咖啡，給殷陶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，畫面中是殷陶抱著一個小孩坐著，她接到饒梨視頻很意外：“哎，堯堯兒，這會兒你不是應該在睡覺嗎？”
“等會兒，等會兒，你看誰來了。”
鏡頭一晃，對著客廳地上。
霍川濃和殷勳並排坐在地上，穿著一模一樣的紅色衛衣，正罵罵咧咧地在玩對戰游戲。
霍川濃眼一瞥，看到是饒梨，連忙把游戲手柄一扔。
“怎麽還沒睡？”他直接拿過殷陶的手機，把後置攝像頭換成前置的，對著自己那張帥臉。
饒梨輕笑了一聲：“不困。”
“我小舅和小舅媽都不放我回去，吱吱，你來這兒過年吧，我可太慘了。”
新年之前，霍川濃就問過饒梨，有沒有時間過來。
饒梨說得回老家看看。
殷陶在一旁搭腔：“堯堯兒，你別怪他啊，是殷勳那臭崽子非得要和他較量的，川濃這幾天都熬通宵呢，還是我和阿哲說，要他玩會兒。”
饒梨挑了挑眉。
殷勳也湊過頭來：“饒姐姐，聽說你現在都當老板了，好厲害啊。”
饒梨點頭：“嗯，我也看到，你交女朋友了，你也厲害。”
霍川濃不滿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沒看見我在和我媳婦兒互訴思念，搗什麽亂。”
“你得喊我小叔。”殷勳不滿。
“呵。”霍川濃冷笑，“小朋友，聽說過一本書嗎？《十二年謀殺小叔》，我告訴你，我現在就在看這個，特別討厭小叔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用不慣殷陶這個少女元素過於離譜的手機，很嫌棄地說：“吱吱，我用自己手機和你視個頻。”
饒梨“嗯”了聲，掛斷了。
很快，霍川濃把視頻發了過來，他應該是換了個地方，到了房間裏，很哀怨地問：“女朋友，你怎麽第一時間找的不是我。”
饒梨老實道：“你忙。”
“那我昨晚不是告訴你了，我今天六點就不那麽忙了，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呢。”
饒梨看了下手表：“現在是，淩晨，四點十七分。”
“……”霍川濃說，“那不是沒到六點，也可以給我電話的。”
饒梨點了點頭：“下次。”
“失眠了？”霍川濃問。
“沒。”饒梨說，“從旨城回，剛又去看了我們房子。”
霍川濃的語氣忽然有點沈重：“亮子他媽，還……好嗎？”
饒梨點點頭。
霍川濃看著她，唇扯了扯，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：“我夢見過他一次，在夢裏，他一直問我，為什麽不救他。”
“每次我覺得撐不下去時，我就會想起我兄弟，我沒用，不能把這條命賠給他。”
霍川濃瞳孔漆黑：“所以我只能，活得更努力些。”
少年時有對待痛苦的風度，長大時才可能是一個強者。
饒梨看著他。
鏡頭前的他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，稚氣已褪，五官顯露出一股男人的堅毅，那雙眸子還是那麽黑亮，一如她曾被他吸引住的目光。
“你很努力。”饒梨眨了下眼，擡高下巴看著他，很認真地說，“現在我已經，能看到你了。”
霍川濃看了她一眼，不動聲色地問：“吱吱，我是不是很卑鄙？”
饒梨搖頭。
“我跟你交個底吧，我盡量裝得不在乎，可這事在我心裏一輩子就壓著了。”霍川濃說，“肥仔老鬼他們我能感覺得到，我們兄弟情回不去了。”
“我把他們當兄弟的，當親人。”霍川濃的表情瞬間變得不好看，“那時候不是他們，我挺不過來，我爸爸殺了人，是個殺人犯，沒人瞧得得起我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眼珠子深黑，直直地盯著她笑：“吱吱，是你救了我。”
停頓片刻。
“沒有遇見你，或許我現在也是一個殺人犯。”他說。
饒梨的腦子有短暫的空白，霍川濃似乎是陷入了極為矛盾的情緒裏，盯著她，像是忍了很久地忽然問她：“你能一直在我身邊嗎？”
如果沒有你，或許我已經放棄了自己。
就算你以後會後悔，認識我。
我也多麽想，那麽自私地，任性地，讓你一直陪著我。
沈默很久。
饒梨呼吸停了下，眼瞼擡了擡，清澈又明亮的眼盯著他，眨了下，向他確認：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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